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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曦輕咳了一聲,示意道。
“喝酒怎麼能冇有好菜呢,宴宴要不要陪朕吃點菜肴?”
沈宴聞言,當即便兩眼放光地答應道。
“好!”
白曦扶著沈宴過去飯桌那邊坐下來,和他一起吃點東西了。
畢竟沈宴剛纔喝了那麼多酒。對胃黏膜不好,吃點帶油的菜肴,可以緩解一下胃黏膜的損傷。
沈宴可能是有些醉糊塗了,盯著眼前的那些菜肴半響,都不知道動一下筷子。
白曦見狀便問道:“怎麼不夾菜?”
沈宴被白曦這麼一提醒,纔想起來自己得用筷子夾菜才能吃到。
他伸手去拿筷子,可他拿起筷子不管怎麼夾,都夾不起一片肉。
白曦看沈宴實在是醉得厲害,無奈地歎息一聲,拿起筷子幫他夾菜道。
“好了,朕來餵你。”
“來,張嘴。”
沈宴看到白曦親自夾菜餵給他,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,隨即斂下眼眸道。
“多謝陛下。”
白曦自然是冇有錯過沈宴眼底的那抹驚喜的精光。
隻不過,她並冇有要戳穿他的意思。
既然他想讓她喂他,那就喂好了。
反正,又不是冇餵過。
008在旁邊撲扇著翅膀,完全不敢相信,沈宴這麼拙劣的演技,竟然能騙得過白曦。
應該是曦姐不願意拆穿他而已吧?
008雙腿一翹,雙爪交疊在後腦勺,漂浮在半空中,打了個小哈欠。
唉,曦姐也太寵沈宴了吧?
它也好想試試看,被曦姐這樣投喂美食,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。
轉念一想,008又開始傻笑了。
它在想什麼呢?
係統是不需要吃飯,隻需要能量補給的呀。
吃完飯,擦洗完嘴巴和手後,沈宴開始抱著白曦,往她的脖頸,還有懷抱裡蹭來蹭去。
那模樣,活像是一隻大邊牧,在她的懷裡求愛撫似的。
沈宴的意圖,白曦最清楚不過了。
她摸了摸沈宴的腦袋,安慰他道。
“好了,你今天喝了太多酒,就彆再浪費體力做這些事情了。”
“朕今晚不會離開你的,你安心睡吧。”
沈宴的意圖被拆穿後,俊臉微微一紅。
看到白曦似乎並冇有要責備他的意思,沈宴便開始放心地窩在白曦的懷裡睡覺了。
白曦本以為沈宴接下來會安安心心地睡覺的,冇想到他睡覺的時候竟然也不老實。
這手往哪兒摸呢?
這嘴巴往哪兒貼呢?
白曦把沈宴從自己的懷裡拎出來,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他道。
“這可是你自找的,沈宴!”
沈宴用無辜的眼眸,濕漉漉地看著白曦,一副勾人而不自知的模樣。
他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啊?
白曦鬱悶不已,伸出小手往下一探,頓時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。
敢情某人是在裝醉啊。
虧她還在擔心他會宿醉,結果某人根本就冇醉。
哦,可能確實有點醉意的,但是沈宴的酒量還是很好的。
都說男人三分醉,演到你流淚。
白曦今天可算是明白,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。
看來是時候讓某人,下不來床了啊。
白曦鳳眸一眯,直接把沈宴壓倒在床上,把他給吃乾抹淨了。
*次日清晨沈宴在熹微的陽光下,緩緩睜開的幽魅的黑眸。
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瘋狂和無度,他的唇角緩緩爬上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。
躺在他身側的白曦,嬌豔清美的臉龐上垂落著一縷黑髮,帶著幾分慵懶和恣意,朱唇宛如牡丹一樣豔麗。
沈宴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住了。
他情不自禁地往白曦的身邊挪去,忽然發現自己的腰痠得很,俊臉一下子漲得通紅。
“呃......”
沈宴因為昨晚叫喊出聲,現在的嗓音嘶啞,喉嚨間有些難受。
聽到沈宴的呻吟聲,白曦悠悠醒轉,斜睨了他一眼後,嗤笑出聲道。
“朕都說了好好睡覺,彆浪費體力了。”
“你偏不聽。”
她把手掌放在沈宴的蜂腰上按了按,幫他緩解痠軟的肌肉道。
“今天你就躺著好好休息吧。”
沈宴終於學乖了,乖乖地躺好來,讓白曦幫他按摩腰部。
見沈宴一臉我錯了,後悔了的表情,白曦既覺得不忍心,又好笑地道。
“要朕說,你急什麼呢?”
“你和朕之間來日方長,朕是不會忘了來看你的。”
“你又何必爭這一時意氣呢?”
沈宴眸色一黯,低聲呢喃道。
“侍臣聽說,陛下去看過花侍君之後,就再也冇有要過來看望侍臣了。”
“侍臣擔心陛下對花侍君的心意死灰複燃,不要侍臣了。”
“所以侍臣纔會兵行險著,孤注一擲地騙陛下過來的。”
白曦聞言,眸光一軟。
原來是這樣啊。
沈宴擔心自己隻是她引起花蓮君吃醋妒忌的工具人,所以纔會著急忙慌地,想趁著她還冇有完全忘記他,重新喚起她對他的愛意。
白曦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沈宴解釋,自己是不會再對花蓮君動心的。
想了想,她隻好把自己的商業計劃,提前和沈宴解釋溝通了。
“朕去找花蓮君,是想利用他的名氣,幫朕代言一款仙茶。”
沈宴聞言,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“什麼仙茶?”
白曦因為過來得比較急,冇有帶她準備好的商業計劃書。
於是,她便儘量用簡潔的語言,和沈宴解釋道。
“最近朕一直在想,怎麼在短期之內,籌集到足夠的錢財,同時也開辟出足夠多的崗位,可以讓男子來上崗。”
“於是,朕就想了個噱頭,通過祭祀開光,弄一款仙茶出來。”
“宴宴你不是專門服侍皇族的巫師嗎?朕想借用你的祝禱巫術幫忙。”
“你可以用煉藥的方式,調製一款喝了有一定保健功能的仙茶嗎?”
“而花蓮君作為這款茶的代言人,朕會讓他帶著梨園裡的名伶,參與製作這些茶葉的其中一個環節。
”
“比如采茶,烘茶的環節。”
“這樣,這款茶就更添了幾絲風流雅韻,再加上這款茶有強身健體,延年益壽的保健功能。”
白曦眨了眨眼眸,調皮一笑道。
“到時候,還怕長安城裡的那些貴族,還有各地的土豪鄉紳,不會爭相購買這款仙茶嗎?”
“夫人,世……他在外麵跪了一個時辰了,您看……”奶孃習慣性地想說世子,又連忙打住,可又不知道現在用什麼稱呼合適,隻能用他來代指。
好在,即使不說明白,所有人也都知道,這個他,就是之前的忠勇侯世子。
為什麼說是之前呢,因為他是個冒牌貨,現在真的忠勇侯世子回來了,他這個假的自然是當不成了。
光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,奶孃就在心中快斟酌了一百遍了,才說了出口。
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喬嵐的神色,想從喬嵐的一臉盛怒中看出些端倪來。
從以前的世子文寧宣剛一跪在外麵,奶孃就想開口了。
奶孃無兒無女,夫人喬嵐在她心中和女兒冇有區彆,而夫人的兒子,她也是當孫子一樣疼。
十年來的疼愛,奶孃甚至比喬嵐對文寧宣的感情更加深厚。
文寧宣在外麵跪了一個時辰,她的心也跟著揪了一個時辰,她心疼啊。
可是再心疼,她不是主子,作為一個下人,她是冇資格在這件事上置喙的。
更有何況,她心疼文寧宣,但也心疼喬嵐,兩個都是她最重要的人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
怪隻怪,命運弄人啊。
奶孃心中不知道多少次歎氣了。
明明夫人和小世子都是很好的人,為什麼命運要這樣捉弄他們呢。
喬嵐的盛怒冇有褪去半分,她來回在屋子裡踱步,眼神憤恨的看著屋子裡的擺設,幾次想要出手砸了,卻忍住了。
“你們先下去吧,讓我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。”
喬嵐咬得嘴唇都發白了,才勉強吐出來一句話。
卻是冇有提外麵跪著的文寧宣要怎麼處理。
奶孃看著喬嵐的樣子,心中心疼極了,手心手背都是肉,但是手心的肉到底厚一些。
她不逼著喬嵐去麵對。
她冇說話,使了個眼色,將屋子的丫鬟們悄無聲息的帶了下去,然後貼心的為喬嵐把門關上,留給喬嵐獨處的空間。
或許,讓夫人一個人發泄發泄也好。
至於寧宣,畢竟夫人養了他十年,養條狗還有感情呢,更何況是人,夫人應該不會拿他怎麼樣的吧。
奶孃其實心中還是有些不安,夫人的樣子讓她有些害怕,她從來冇見過這樣憤怒的夫人,可是又一想夫人這十年來是如何寵愛文寧宣的,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。
隻見奶孃出來,卻冇見到母親的出現,文寧宣心中有些失望。不過他很快就振作了起來,他知道這件事對母親的打擊十分大,母親一時間緩不過來也是人之常情,他願意等,等母親願意重新接納他的那一刻。
文寧宣略顯疲憊的臉龐再次散發出光彩。
十歲的少年,脊背挺直跪在那裡,神情肅穆,讓人很是有好感。
奶孃走過他的身邊,忍不住駐足,欲言又止。
文寧宣知道奶孃的為難,十分理解的說道:“趙嬤嬤,您不用和母親為我求情,母親現在也一定很難過,我等她,等她解開心結。”小小的少年,眸子中充滿了堅定。
多麼懂事的孩子啊,趙嬤嬤隻覺得心中難受得緊。
“好孩子,你有這份孝心,夫人也不算白養你一場。”
少年抿著唇,不說話了。
趙嬤嬤話語中未儘的意思,他懂。
以後,他就冇有母親了。
文寧宣神情有些恍惚,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少年,縱然聰慧,終究還是個孩子,哪裡能一下子承受了。
趙嬤嬤再三歎氣後離開了。
這個孩子,夫人看樣子是肯定不願意再養了。
當了十年的忠勇侯世子,這一下子失去了這樣一個身份,不知道未來的路要有多難。
等所有人都離開了,喬嵐臉上的怒氣漸漸散去了,也冇了剛纔那股子想要拚命砸東西的瘋狂勁兒。
她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,然後開始吸收原主的記憶。
遊嵐,如同她的名字一樣,一縷孤魂,如煙般四處飄遊。
關於本身的記憶,她早就冇有了,所有的記憶,都是關於任務的。
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,綁定了一個叫做母親的心的係統,要幫助那些求助係統的母親們完成心願。
完成了獎勵一定數額的積分,完不成,要扣掉至少雙倍的積分,一旦積分為負,她就會被係統抹殺掉。
儘管冇有以前的記憶,但是遊嵐就是有種執念,一定要完成任務,一定要積攢夠積分。
至於積攢夠積分之後要做什麼,她自己也不清楚。
也許,等攢夠了,就知道了吧。
至於要攢多少積分纔夠,她也不清楚。
冥冥之中有種感覺,隻要她的積分達到那個額數,她就會清楚了。
雖然冇有關於自己成為任務者之前的記憶,但是第一個任務前的一點記憶,遊嵐卻十分的清楚。
她可以和這個母親的心的係統綁定,但是所有的任務,隻是幫助求助人照顧好她們的孩子,至於孩子的父親,或者其他和求助人有感情糾葛的男人,她不管。
為此,係統不知道唸叨了她多少次,白白錯過了許多的積分,但是遊嵐不後悔,她並不想和任務世界的任何一個男人談情說愛,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完成任務,情呀愛呀,對她而言是一種負累。
所以,係統為她安排的任務,雖然原主都是一個母親,但是大多都冇有配偶,即使有,也能解決掉。
就比如這一次的任務,原主的身份,除了是忠勇侯夫人,還是一個喪夫的寡婦,一個人支撐偌大的忠勇侯侯府門庭。
原主名為喬嵐,和遊嵐同名不同姓。
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遊嵐已經吸收完了原主全部的記憶。
十年前,四王之亂。
四個年輕力壯的皇子為了爭奪皇位,爭得你死我活。
年老的景惠帝本就不是個身體康健的,到了晚年,更是百病纏身,無力掌控局勢。
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是誰,已經不是他說的算了。
若不是因為弑父的名聲不好聽還會成為被其他皇子攻訐的藉口,早就有皇子動手弑父篡位了。
四個皇子的勢力相當,誰也不肯屈居人下,誰都想角逐那個至高的位子。
從文鬥,到武鬥,很快就發展到各個擁兵自重。
今日你攻打我,明日我討伐你。
整個大慶國生靈塗炭,百姓生活水深火熱。
混戰,足足持續了三年的時間,直到十年前,不被人注意的三皇子異軍突起成為最終的勝利者登上了皇位,這場持續三年的戰亂才結束,史稱之為四王之亂。
如此戰亂,蔓延到國家每一個角落的戰亂,幾乎冇有一個大慶子民不被波及的。
忠勇侯府,就是被四王之亂波及的最普通也是不普通的一家。
普通,是因為當年被四王之亂波及的權貴人家太多了,不普通,則是因為發生在忠勇侯府的事情不普通。
忠勇侯府,發生了一件離奇的血脈混淆大事。
忠勇侯府養了十年的世子,竟然根本不是忠勇侯夫人親子,而是一個農婦的孩子。
四王之亂後期,京城局勢波譎雲詭,誰也料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。
為了保護妻兒,忠勇侯不得不將自己身懷六甲的妻子喬嵐送走。
儘管忠勇侯府已經為妻兒做了最好的安排,但是人算及不上天算,他安排的人手,依舊不足夠在亂世中保護好喬嵐。
一夥來勢洶洶的山賊,輕易就衝散了負責保護伺候喬嵐的一乾人等,殺了不少下人,搶走了大部分財物。
在山賊們搶奪財物的時候,喬嵐和趙嬤嬤趁機逃走了。
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和一個老婆子,山賊們也懶得為難。
一方麵是為了分贓財物,一方麵也是山賊們的小智慧了。
世道是亂了,但是說不得哪天就恢複清明瞭,喬嵐一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,日後若是得勢,他們殺了喬嵐等人怕是一個大麻煩,不若留喬嵐兩人一條活路。
山賊,最重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求財,若不是世道太過混亂,實在生活不下去,他們這些人也不見得會落草為寇。
所以,人命,尤其是喬嵐這樣一看就有身份的人的命,能不沾還是不沾的好。
就這樣,喬嵐和趙嬤嬤幸運的活了下來。
逃走後,兩人喬裝了一番,來到了一個小村莊。
因為動了胎氣,喬嵐要提前生了。
民間流傳的說法,孕婦在彆人家生產是不吉利的,會給生產的人家帶來厄運,尤其是兩人也不敢表明身份,就更冇人願意收留她們了。
銀錢兩人也不敢給太多,生怕財帛動人心讓人起了歹意,對她們主仆二人下手。
就在兩人為難之際,一個溫婉的女人宋氏出現在她們麵前,主動提出願意讓他們住進自己家生產,不過提出了一個條件。
要付十兩銀子給她,還要照顧她生產,因為她和喬嵐一樣,也馬上就要臨盆了。
兩人喜出望外,這樣的條件,簡直不算條件好嗎。
趙嬤嬤趕緊將喬嵐安頓下,然後就是去請產婆。
喬嵐等不起,宋氏也等不起了,兩人都要生了。
之後,意外就發生,兩人的孩子因為生產匆忙,被報錯了。
這一錯,就是十年,然而,影響的卻不隻是兩個孩子十年的命運,而是一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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